第126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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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丽堂皇的大厅,一抹瘦弱的身影故意做低了姿态穿梭在众多的人群间,明眸明显是在找寻着什么。

    “厉总,佳人在侧就笑笑嘛…”

    男人调侃的声音将她吸引过去。

    循着笑声,那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闯进了她的眼底,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魔怔,此刻她竟寸步难行。

    没有任何的行为,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人在这样的场合做出相应的行为,视线落在身边挽着他的那个女人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鼻头酸楚到视线模糊,可她却还是勉强笑着,令人动容的笑容,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不一会儿,开始有从杜若身边经过的宾客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只是她穿着保洁服弯腰伪装的让人只当是自己猜测错误了。

    “清川,我们接见宾客的步骤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吧?”

    亲昵的喊着他的名字,试图证明一些什么。宁紫紫掩盖着自己其实迫不及待的心情,撒娇的口吻问着没有丝毫动静的厉清川。

    良久,厉清川还是不做任何反应,只是有一种感觉促使他犹豫不决。

    冷眸环顾四下,那样熟悉的眼神明明刚才感觉到的,一个不注意已经找不到源头。

    没能得到回应的宁紫紫敏锐的察觉到厉清川的不对劲,看他似乎在找什么人,可是她完全不在意。

    “啧啧,我就说嘛,厉清川压根就不是外界传言的是个痴情种。”

    那人压低了声音,对旁人毫不掩饰自己对厉清川的不满。

    身边的人一听只是皱眉,瞥了一眼似乎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看得厉清川,忙劝说:“你少说几句,这是厉总的订婚宴,还是小心一点好。”

    那人完全没注意到,听了他的话不敢苟同的挑眉语气更重了,突然提到一个人。

    “杜若你知道吧?她可是曾经厉清川信誓旦旦深爱的女人,现在呢?转眼说变就变,狗屁不是!”

    冷笑一声后,手肘戳了戳他的朋友,神秘兮兮的模样:“听说现在尸骨都还没找到呢——”

    他冷嘲热讽的说着,却着实让身后被议论的当事人忍不住苦笑,她现在恨不得真的尸骨无存,也不要看见眼前这样美好的场景。

    心灰意冷的杜若听了他的话只想静静走开,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厉清川曾经爱过的女人,而那个笑意吟吟的女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杜若转身,却不料猝不及防的撞上了急匆匆走过来的一个贵妇人,红酒杯摔落在地发出异常清脆的声音,周围人的目光不免被吸引过来。

    更让人觉得杜若倒霉的地方是,她撞见的不是别人,而是最难招惹的是刘总的夫人。

    “你是当我不存在吗!这可是诗芳最新限量款,现在,现在,啊!”

    被她撞到杜若还没回过神,这下子也被她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刺激回神了,心里直叹糟糕。

    杜若只能保持沉默的站起身,埋着脸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怜,故意哑着嗓子连连给妇人道歉,明显妇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

    “你这样不长眼睛的佣人还是早点叫厉总辞退的好!”

    威胁的说着,她说出的另一句话让杜若恨不得马上逃跑。

    “厉总,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吧!真是的!”

    妇人正巧看见走近的厉清川,马上就不依不饶的追诉。

    周围的人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觉得她太咄咄逼人了,可是谁叫她老公刘总今天本来不打算带她来的,就在刚才还一直在称赞厉总的女人多么温柔养眼。

    杜若干净的衣衫染上红酒色,凌乱的发丝掩盖半张脸,她一声不吭的盯着几步远停下的鞋子,这样不冷不热的气息无非就是厉清川。

    一地的红酒,厉清川淡淡的看着那副瘦弱的身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如空山微风的清冷嗓音不经意让杜若浑身一颤,不是凌厉的让人害怕,反而是说不上的,温柔?

    意识到这点不仅仅是紧随其来的宁紫紫,还有厉清川本尊,他凝着双眸炙热的视线试图看清那张发丝下掩藏的美好轮廓,可是杜若不会给他机会。

    妇人看厉清川根本就没有解决的意思,当下脸色骤变不满道:“厉总,你…”

    橘色的灯光打在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不卑不亢的女人身上,他的视线就没办法移开,因为她这样倔强的姿态像极了杜若,可杜若往日的神态不会是这样,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老大,小少爷电话。”

    流影将手机递给厉清川,身边的宁紫紫就不高兴了,不过还是忍了,只因为将来还是的接触杜蛮这个麻烦。

    听见流影的话杜若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她的杜蛮该多伤心,她无法想象。

    “别闹。”

    那边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刺激着杜若仅有的理智,现在的厉清川在她眼里是多么的薄情寡义。

    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已经只是一个过去,可是她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她瞄了一眼宁紫紫,宁紫紫的眼底的不耐烦她看的清楚。

    忽而一直恬静处之的宁紫紫开口了。

    “清川,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她的语气和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可人,却迫使厉清川顾不上现在杜蛮发脾气,二话不说的就将电话挂断了,这点足以让杜若明白了宁紫紫在厉清川那里具有多重的分量了。

    流影见此脸色微沉,终究还是走开了。

    言归正传,本来宁紫紫不打算插手,厉清川看这个女人的眼神莫名让她不舒服,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觉。

    “俞叔呢?”

    厉清川心里此时闷闷的,想赶紧结束这场程序。

    一名中年大叔走进来,看见刘夫人时就知道该怎么做,毕竟这已经不是头次了。

    他叹气打算将杜若领出去接了工资,惊觉居然是杜若!

    “杜小姐?”

    他话音刚落,杜若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清楚自己要被发现了,毕竟最疼杜蛮的就是俞叔了。

    杜若抬头看着俞叔,脸上挂着笑:“俞叔。”

    这下怔在原地的不仅仅是在场知情的人了,还有厉清川以及春风得意的宁紫紫。

    “若若,你,你来干什么…”

    宁紫紫暗地里攥紧了他的衣袖,他不得不掩饰自己情绪的激动,还有惊喜。

    杜若闻言笑了,那双眼睛就这么略过厉清川的正装落到身旁恬静温柔的宁紫紫身上,她不冷不热的:“你好,我是杜若,杜蛮的妈咪。”

    只字不提厉清川,她甚至连看他一眼心脏都像被针扎一般的疼痛,可是她现在只能笑,笑的没心没肺费像是完全麻木的神态。

    可是厉清川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是若无其事的呢?杜若越是平静,他就越是不安,却不能表现。

    宁紫紫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却只能强忍着不屑柔柔笑道:“我叫宁紫紫,嗯…是清川的未婚妻。”

    厉清川眉头轻蹙却没有反驳,不敢面对杜若此时落在他脸上痛心疾首的目光。

    周遭的人顿时蒙了,就连焦躁的刘夫人都没再插嘴,众人的视线放在久久不说话却安静十分的杜若身上。

    “嗯。”

    厉清川附和着,让人分辨不了是在回答谁的自我介绍。

    静默片刻,厉清川沉不住气的说:“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

    宁紫紫听了脸上掩不住得意的笑着,反观杜若她很平静,平静到让他不安。

    杜若对站在眼前的璧人冷眼相待,冷冷一笑转而对着厉清川:“那我算什么?”

    仅仅五个字,却一刀一刀割在彼此的心口,杜若问他,也是问着自己。

    厉清川沉默了,他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神思恍惚,真正想说的话噎在心间,而身边的宁紫紫没说话,这种稳操在手的事情多说无益。

    一旁的俞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是过去了,现在我只在乎紫儿。”

    他三言两语就把一切归于两个字,“过去”,仿佛把两个人的感情同时燃尽了,瞬间灰飞烟灭。

    多么的轻描淡写,多么拿得起放得下。

    事已至此,杜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只是亲口得到这个答案时还是不甘心,杜若笑不出来了,支撑着最后的坚强面对他的冷厉。

    “好,既然是这样……”

    厉清川以为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接受,可是他低估了自己对杜若的伤害,一人死心的人现在妄想以毒攻毒来缓解死寂的进程。

    “你我再无任何关系,但是蛮蛮是我的孩子,我要带走他,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她说的合情合理,可是厉清川听着却是难受到窒息,冷眸紧锁住她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我不答应。”

    这下子杜若已经被逼得崩溃,任凭她怎么掐自己也冷静不下来,突然好恨厉清川的狠心,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试图控制一切的他,在杜若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凭什么!蛮蛮是我的孩子,你…将来会有另外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为什么不放过我,这样你好过,我也好过。”

    厉清川却笑了,冷冷的不带任何情感,他还是那么淡然的说:“不可能。”

    想着自己几个月前和厉清川度假的快乐时光,本以为彼此都是那个唯一,但女人永远都是最傻的,那永远是你自己以为,女人永远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怪不得高中学的文言文——《诗经·氓》里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