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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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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只不过是相互需要和利用而已,谈不上什么感情。

    很快,梅玲弄了饭回来,我们一起吃完。

    吃过饭,梅玲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书架。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吃过饭,梅玲迫不及待又拉着我上了床,她就好像是一匹饥渴的母狼,无休止地向我攫取着热量和力量。

    在床上,我和梅玲活动了一整天,直到天再次黑下来。

    我有些惊奇于自己的性能力竟然如此超强,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仿佛成为永不知足的性饥渴。

    我心里不禁有些惊异,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再次确认梅玲有被性1虐的倾向,与白日里跟在马书记后面趾高气扬、傲气嚣张、高贵冷雅的梅主任判若两人。

    而我,心中正积郁了无比的痛苦和怨愤,正需要有个发1泄的渠道,梅玲的要求和我的需求正好合谋。

    于是,我的暴力倾泻了我的积郁,我的暴力满足了梅玲的变态,各得其所。

    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开始走向了堕落,除了玩命地工作,我不和任何人交往,只和梅玲保持着互相满足的性发1泄,我不再奢望什么爱情,不再谈什么真爱,我将自己麻醉在痛苦和失落中,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梅玲在一次迷醉中清醒过来之后,问我。

    “我不爱你,我只喜欢你的肉1体,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婊1子来玩!”我恶狠狠地说着,猛吸两口烟,我知道梅玲喜欢我在床上作践她,而我,也正想发1泄心中的怨怒。

    “叫我一声‘姐’,好吗?”梅玲再次弱弱地提出要求。

    “不,绝不!”我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你能叫她,不能叫我?”梅玲哀怨地看着我,脱口而出。

    “叫谁?”我警觉地看着梅玲:“你说我叫谁?”

    “没叫谁,我随便说说的了!”梅玲神色有些慌张,急忙掩饰。

    我没有再追问,心里突然隐隐不安起来,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跑到书架上去的日记本,还有梅玲在我睡着的时候看的东西……

    事情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她不可能会看到这日记的,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在单位里,我和梅玲保持着正常的交往,我见了她依旧是称呼“梅主任”,她也依旧叫我“小江”,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顶多在没人的时候,她放肆地摸我一把。

    我将自己在工作之外变得麻木,除了和梅玲痛苦而疯狂的机械发1泄运动,不让自己的大脑去想更多,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去,虽然过去的那些事情有时会不可避免地在深夜中从我脑海里爬出来。

    要是世上有一种药,吃了可以忘掉所有的过去,该有多好。

    我时常这样想。

    陈静对我出院之后性格发生的巨大变化感到惊异,几次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都沉默地摇摇头,走到一边去。

    我一次次拒绝了陈静的爱情表白,不是陈静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就不想谈情说爱,我对爱情产生了从头到脚的悲凉和失望,在我的情感生活里,没有明天,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我只想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生活中我是如此的自暴自弃,工作中我却爆发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张力,勤奋到了疯狂的地步,每日除了参加正常的会议采访活动,自己还主动找一些新闻题材去采访,回来就趴在电脑前埋头打字。

    办公室里每晚走的最晚的就是我,新闻部里每天交稿最多的是我,被编委会评出好新闻最多的是我,被马书记在职工大会上公开表扬、号召大家作为学习榜样的同样是我。

    在我的带动下,新闻部出现了你追我赶,争当新闻标兵的热潮,大家都一改往日的懒散,奔忙勤奋起来。

    “江峰,你再这么拼命,不光你吃不消,恐怕大家伙都跟不上,吃不消了……”刘飞一次半真半假地对我说。

    我知道我的拼命工作和取得的业绩引起了同事们的嫉妒,甚至包括刘飞的不安。

    柳月曾经和我说过,在单位里混,每个圈子里都有一种默契,一种平衡,大家都在这种平衡和默契之间舒服地活着,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并打破这种平衡和默契,这人必然要遭到部分人的指责和不满。

    这是圈子的规则。

    而我的超乎寻常的勤奋和拼命,则打破了这种平衡,引发了包括刘飞在内的同事的妒忌和不满。

    但我不想去理会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刘飞现在对我越来越客气,说话的内容越来越浮于表面,我知道,我们虽然表面上依旧亲热而亲近,而在内心,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梅玲会借故到我们新闻部来转悠一下,和我聊天说话,刘飞总会闻声从他办公室里跑过来,在旁边有话无话地搭讪。

    这时候,我用眼睛的余角都能看见刘飞眼中的妒火。

    我不想得罪我的直接领导,但是,有些事情,我没办法,我要生存,我要发展,我凭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我不可能总是在刘飞的阴影之下。

    我觉得刘飞一定很奇怪,梅玲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我还觉得每日都费尽脑筋去琢磨别人,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不想参与人际纷争,但是,我知道,有时候是逃不掉的,是必须要面对的。

    我在拼命工作的同时,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远离着。

    最近几天,刘飞派给我的采访任务突然多了起来,而且,这些采访任务全部是会议活动,没有一个是真正有新闻价值的采访项目,多的时候,一天我竟然接到了5个会议采访通知,都是政府部门一些例行公事的“四季歌”。

    我整天疲于奔波,在各个会场之间奔跑,成了典型的会议记者。

    我很快明白,这是刘飞利用职权对我的一种钳制和警告,因为在我接到如此之多采访任务的时候,部里明明还有同事正闲着看报纸。

    跑会议的记者,是最没有出息,最不能出好新闻的记者,会议新闻也不可能被评为好新闻,说白了就是在应付上级而已。

    既然我被会议采访牵制了,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再去采访别的真正的新闻。

    “这个刘飞,这么做,太小人了,明明部里这么多闲置人员,却把跑会议的事情都压给你,这明摆就是整人吗,妒忌,小心眼!”陈静火了,为我打抱不平,要去找刘飞质问。

    我坚决阻止了陈静,以沉默的方式接受了这种不公的待遇。虽然我的心里很是窝火,在以前或许早就和刘飞摔盘子了,但是,我现在不这样了,因为,我想起了柳月的话: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我骑着自行车,在江海市区的各个会场之间飞奔,签到、拿会议材料、记下讲话的领导和主席台副地级以上领导名单,然后,再奔向下一个会场。

    一天跑下来,下班时分,回到办公室,开始逐个写稿。

    写完稿子,交到总编室,往往已经是晚上8、9点钟。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泡上一碗大碗面,犒劳饥肠辘辘的肚子。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过来。

    我接受刘飞下派的任务时总是很痛快,丝毫不讲价、不抱怨,毫无怨言,任劳任怨。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位自己的权力而自豪,一定在为我受到惩罚而得意,一定在为我不能写出有新闻价值的稿件而暗暗快意。

    我以无条件的接受和全面的顺从换取了刘飞对自己权力的认可和享受。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了窍门,在默默无闻中开始了出动的出击。

    我在晚上回到宿舍,吃完大碗面之后,随手翻阅当天的会议材料,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政府部门的经验总结和介绍,脑门突然开窍,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会议材料中隐藏着大量的有价值的信息,不仅仅有各种经济发展数字,还有各种工作具体措施和下一步打算,特别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材料都对所属的部门工作有着行家里手的论述。我猛然发觉,从这些材料中做新闻,挖信息,搞述评,写调研报告,弄一些带有思辨性的论述新闻,不是太容易了吗?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脑子一下子兴奋起来。

    刘飞想利用会议新闻对我实行围剿,让我写不成真正有价值的新闻稿,那我就来个反围剿,从内线跳到外线去作战。

    于是,我每天晚上,就开始翻阅这些会议材料,撰写带有探讨性、思辨性的论述文章。

    很快,我在会议新闻圆满完成采访任务的同时,几个大块头的论述通讯出现在本报的重要版面重要位置上。

    我得到了包括马书记在内的报社领导和同事们更加高度的赞扬和肯定,也得到了包括刘飞在内的本部同事更多的羡慕和嫉妒。

    看着刘飞无奈而又嫉妒的眼神,我神色平静,表情谦虚,内心却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老子反围剿成功了!

    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刘飞真正的较量也就由此开始了,现在是在幕后,下一步或许就会走到台前。

    我在无言的沉默中等待刘飞的下一次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