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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面僵硬了一次，李程来找过我？
他死前来找我的吗？
可是听老头的话语，是李程已经死了才来找我的。
我突然就想起来了当时我在周逸家里面，的确李程的魂魄来找了我，还把我带回了家。可是之后又有一个李程出现，而且他还是一个有影子的活人。
之后我们就几乎确定，之前找我的魂魄李程是假的，是司徒澜假装的。之后的李程才是真的。
可这和老头的话，却又刚好相悖。
我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了。
那到底，哪一个李程才是真的？
我没忍住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问老头说李程是什么时候来找的我？
老头开始扭头，他看向了屋子门口的位置，接着声音沙哑的说：“他刚死之后。人死如灯灭，他成了鬼，却没成厉鬼，知道了生前欠你太多，所以找你来请求原谅，然后就要投胎，但那个杀他的鬼，并没有真的就那么放过他，在李程刚找到你不久之后，就变成了他的样子来找你，打断了你们的谈话，并且还对你做了很多会让你对李程这个人失望的事情。”
我瞪大了双眼，说怎么可能？
老头声音不变，说怎么不可能？
我用力的摇头，心中全都是颤抖，说你在为李程开脱，的确有个和李程一模一样的鬼来找过我！可他是假的！真的李程来找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明明是有影子的。你说鬼会假装，可影子怎么装？一个有影子，一个没影子，这不是明摆着谁是鬼，谁是人吗？
我对李程最多的失望，让我们感情真的彻底破灭的地方，就是李程和莺莺一起来找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
可现在老头这样一说，就把我之前所有的一切，对李程所有的恨全都给推翻了，我的恨都是建立在假象上面！我眼睛都开始泛红，心底都在颤抖。
但是却越来越觉得，老头说的，是真的。
因为之前李程的确帮了我很多次，他虽然没有露面，但是我也觉得，他是死后反省。
可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对我那么狠心过呢？只是在外面有了人呢？
我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脚步颤抖的后退了好几步。
而老头则是叹了口气，接着他指了指我脚底下，说你看你脚底。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下一刻我就头皮发麻了。
因为我的脚下，竟然没有影子！
我死了吗？
再看老头脚底，老头的脚底下也没有影子。
我脸色完全煞白了，想要从屋子里面逃出去。
老头并没有阻拦我，从屋子里面离开，到了过道之中的时候，他也往外面走了出来。
之前那个刘恒就站在过道里面，一动不动的就像是在等着我一样，而且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
我已经有点儿恐惧了，觉得这是个陷阱，我被骗了。
香在燃烧，往上飘着烟气，天花板上面有灯光暗淡的瓦斯灯，在墙上，刘恒依旧是有影子的，而在我的身侧，墙上也有影子了……
我怔住了，死死的盯着墙壁。
老头也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刘恒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我强忍着心头的惊惧，扭头去看他。却发现老头的脚下，也有了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你相信了吗？我们是活人，也可以没有影子，死人要有影子，不难，只要稍微动一点手脚，就能够让你看不出来了。”
我心里面全都是颤抖，喃喃的说不可能，你们想骗我，你们到底是谁，是司徒澜，还是那个鬼的人！
老头的眼眶空洞，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刘恒手中的香忽然晃动了起来，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
在这个燃烧的过程中，我感觉过道里面刮了一阵微凉的风，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不，那不是人！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
我声音颤抖的说了句：“李程？”
没有声音来回应，回应我的，是脸侧的一只手。
这是一只苍白无比，没有任何血色的手，他轻轻的抚.摸我的脸，显得那么颤抖，那么缓慢。
可我却看见了手上中指的戒指，还有手背位置细微的伤口，我哆嗦的抬起手，摸到了他的手背，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我带着哭腔的念出来了李程两个字。
墙壁上也出现了一道影子，不过这个影子，是断头的！
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根本不敢回头了！
我知道这就是李程，可我看见了他的影子！
老头的话，是真的！
下一刻，影子消失了，我脸上的手，还有后背站着鬼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猛的回过头，只有空荡荡的墙壁，还有一道门，就是这个二楼的另外一个房间。
我用力的去拍门，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声音嘶哑的喊李程的名字。
老头让我停下，接着突然问了我一句话，说你原谅他了吗？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面又是一颤，李程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心里面真的能原谅他吗？
老头继续说道：“人死如灯灭，他死了之后选择了帮你，这就代表着他心里面都是你，即便是成了鬼也是如此，生前的一些小错误，都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磨难而已，人各退一步，难道不好么？”
我面色很苍白，可是回想李程之前所作所为，我还是很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墙上突然多了几个血字。
“别逼她。”
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我眼泪却流的更多，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寂静的楼道里面，声音都串成了回响。
老头却突然说了句：“这是在你身边，一直帮你的那个男人打的电话？”
我身体有些僵硬，沙哑着说不知道，然后把手机拿了出来，果然上面是周逸的号码。
老头却变得没有语气了，说他帮你不假。可他本身就很危险，稍不注意，就可能把你自己搭进去。
我心里面咯噔一下，不安的说什么意思？
老头停顿了一下，说：“让他别找你，说你已经安全了，不要不接电话，否则他们会用很多方法来找你，等会儿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会看到害过你的人的脸，不能被打断。”
听到老头这样说，我心里面又是一颤，眼睛都瞪大了，说什么人的脸都能看到？
老头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只要是害过你的人，都能够看到。”
、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鬼，那个强.暴我的鬼！
在这个空档之中，电话已经因为无人接听挂断过一次了，紧跟着第二次电话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头没有说话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周逸焦急的声音，说沐月，你去哪儿了？
我本能的捏紧了手机，声音沙哑的说我没事儿……
周逸声音僵硬，说你怎么可能没事儿，现在这个情况有多危险你也清楚一些，你到底在哪里，快告诉我，天黑了就晚了。
我紧紧的抓着手机，微微咬着唇，说周逸，你听我说，我现在很安全，你不要找我，等我没事儿了，我会来找你的。
电话那边，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了，半晌之后传来声音，说：“你去了那个地址。”
我却语塞了。
周逸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凉了，说：“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真的能够保护你，不相信我真的能够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可你却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给你的纸条。宁愿相信一个从没有出现过的人，也不愿意给我一点儿守护你的机会吗？”
周逸的话，太过沙哑，太过触动，让我心里面特别的慌张，特别的不安。
我解释说不是这样。
周逸突然笑了笑，他笑的很嘲讽，是自嘲那种嘲讽，接着他说：“就如同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一样，你还是没选择我，选择了当时刚刚出现的李程。”
我慌张不安的说周逸，你弄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着周逸又沉默了，半晌之后周逸说：“就算你没选择我，可是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不会让你受欺骗，我会找到你，不让你出事。”
下一刻，电话就被挂断了，我怔然的看着手机，手一直忍不住发抖。
楼道里面很安静，周逸的声音之前又很大，老头和刘恒，肯定已经听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突然说了句：“不能给他时间找到我们，跟我来，让你看到那些人的脸之后，就要先对付他们，才能够把你身上的麻烦解决了，那个周逸的确在帮你，但是他自己也克制不了身上潜在的危险，尤其是他现在情绪无法自控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有更多的麻烦！”
虽然我还没有选择原谅李程，但是我已经相信了这个老头了。
老头扭头往三楼上走，我跟在后面，刘恒则是跟在我的身后。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三楼。
三楼很小，是一个阁楼的模样，进去之后老头就开了灯。我没忍住，问了老头一句，他不是瞎子吗，怎么能够知道开关在哪里，还能上楼？
老头笑了笑，说我不是用眼睛看东西，如果有一天你瞎了，可是你在一个地方活了几十年，你也能找到你想找的任何事物。
我没有多说话了。
三楼里面，则让我身上全都是鸡皮疙瘩，因为这里全都是竖立起来的东西，感觉有一人高，并且上面都搭着红布。
老头声音沙哑的说了句：“刘恒，点香。”
刘恒快步的走到我们的身前，把香炉放在了地上，接着点了三支香进去。
老头突然抓住了我的，接着在中指上面割开了一道伤口，伤口里面流出来了血，刚好落在香上。
老头声音凝重的说，回想之前你遇到的那些事情，那些害过你的人！
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下来，屋子里面冷得让我发抖，脑子里面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呼哧一声轻响，一个搭着的红布，忽然一下子就滑落到了地上。
红布后面却露出来一面铜镜，一人高，边上全是灰尘的铜镜。
里面出现了一个站着的人影子，这是莺莺！她七窍流血的看着我！眼睛瞪得极大。
我吓得后退了半步，老头扶住了我，让我继续想不要停。
我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看见莺莺之后，我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我能知道，那个强.暴了我的鬼到底是谁了。
接着，又有一条布掉了下来，可里面只闪过司徒澜一瞬间的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愣住了一下，下一刻，再次落下一条布，我的目光被拉扯了过去……
布里面出现的那个人，穿着一声黑衣，他的头部，则是模糊的雾气，看不清墨阳。
老头冷哼了一声，抓住我的手掌，在掌心割开了一道伤口，血呼啦一下流出来格外的多，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镜子中，那个男人的头部雾气消散了。
我瞪大了眼睛，惊疑的说，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老头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腕，说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心中全都是恐惧，镜子里面的男人我认识，可绝不可能，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