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八月的新娘(2)

桑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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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雨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破功了,但她怕哭晕化妆师辛辛苦苦化了一上午的妆、一直强忍着,可这份坚持,直到看到路的尽头站着的她的父母和傅郁的父母、傅璇时,彻底就瓦解了。

    “小雨,爸妈这辈子没能给过你什么好的,你能找到阿郁这么好的男孩子,爸妈真的很高兴啊。”翁父笑呵呵地看着她,“从今以后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翁母在一旁已经忍不住掉起了眼泪,翁雨忍了忍,豆大的眼泪也终于轻轻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离开爸妈身边,你也会一直过得很开心的。”翁母哽咽着说,“有空多回来看看就好。”

    翁雨抬起手制了制快要越掉越凶的眼泪,哑着嗓子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爸爸妈妈。”

    而那边的傅父傅母,则是笑逐颜开地安慰起亲家,顺便再次表达对儿媳妇不嫌弃他们家“无趣”儿子的感谢,还有想要早点抱小孙子的心愿。

    在此停留了一会,傅璇笑眯眯地引着她走上一个白色的高台后,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朝她眨眨眼睛,“嫂子,祝你和哥此生幸福。”

    “璇璇,你也会的。”她笑着望着傅璇,“要对生活始终充满最美好的期待。”

    傅璇朝她摆摆手,小心翼翼地走下高台,回眸一笑,灿烂如盛夏花开,“嗯,我会加油。”

    此时,高台上除了她和她身后的伴娘祝静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所有的宾客都聚集在了高台下的草坪上,抬头看着她。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婚礼会场,翁雨手里捧着花束,忐忑又期盼地等待着她的良人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隐约听到了马蹄的声音,高台下的宾客也接连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抬头朝前望去,只见从草坪的另一端,隐隐约约似乎有人正骑着马,朝这边而来。

    她有些不敢置信,等了一会,视线里竟出现了一匹白马和一匹黑马,白马在前,黑马在后,黑马上的孟方言一身帅气的黑色骑马装、神采飞扬。

    而白马上,那个身穿一套红白相间有些类似于英国皇室军装、容貌堪称丰神俊朗的英俊男人,正是朝她绽放着最温柔笑容的傅郁。

    翁雨看得呆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匹马是从哪儿来的,可这如同王子一般骑马而来的人,真的是她的先生啊……

    “蠢人骑马。”此时在她身后的祝静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她一怔,回过头,便看见祝静挑了挑眉,朝她道,“我是说孟方言蠢,你先生还是十分帅气的。”

    翁雨忍不住想笑,这时又再次和傅郁的视线对上,四目相视,随着他们之间距离的越来越近,她心中的起起伏伏简直难以言表。

    终于,傅郁骑着马,来到了高台前,他轻轻拉了拉缰绳使马停下,然后定定地望着她。

    这场婚礼,没有司仪、也没有神父,只有她和他,以及这些见证者。

    “小雨,”

    他清了清嗓子。

    翁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发现,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很明显的紧张。

    “现在,请你听我说几句话。”

    他的额头,因为穿着和盛夏,已经冒出了不少的汗,可是他目光里的柔软,却是如此的鲜明。

    她注视着他,握着花束,轻轻点头,“好。”

    “这世上,有无数对的夫妻,我们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对,但我相信,我们在今后的岁月里,一定能够互相理解、互相宽容,最坦诚地面对彼此。”

    “我想,我这一生,可能都给不了你轰轰烈烈的爱情和婚姻,我所能做到的,只有平淡的细水长流。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容颜都会衰老,可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在今后的每一天,比前一天,更爱你。”

    “岁月很长,可是每一步,无论生老病死,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翁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我后面其实还有一段话,”他这个时候突然咳嗽了一声,“不过我太紧张……忘词了。”

    全场宾客愣了两秒,都大笑了起来,估计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淡定从容的他如此窘迫的一面,翁雨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看着他边哭边笑。

    “希望我的新娘,不要因为我偶尔一次的失误,拒绝我。”他薄唇轻抿,望着她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刻,以及之后……种种的画面。

    “一墙之隔,我可不怕你欠债不还。”

    “我一直尊重每一个职业的人,无论这个职业的诉求是高或者低,每个行业都需要人去做,社会才能运转起来。所以,记得永远不要看低自己的职业。”

    “那就回家吧,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

    “但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和时差、距离无关。”

    “You are my best gift in this world.”

    “遇见你,就像遇到了一道数学难题,棘手、却让我如此欲罢不能。”

    “宝贝,从今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

    “无论是你年轻时的面容,还是今后衰老时的面容,都将是我此后一生的追寻。”

    她是个很健忘的人,可是从最初,到今天,每一帧与他相处的画面,她都记忆犹新,她不知道她何德何能可以触及到这样的温暖,就像一个梦中童话的实现,照亮了她的全部生命。

    “翁雨,请你嫁给我,从此以后,与我携手共行,走完这一生。”

    她最爱的人,平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却又饱含了毕生的热爱。

    高台下,所有的宾客都开始大声欢呼鼓掌起来,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提起自己的裙摆,竟然直接大步朝高台边缘走去。

    站在她身后的祝静吓了一跳,本想要拦住她,却看到黑马上的孟方言朝自己打了个手势,轻笑着示意她不用上前。

    而傅郁在白马上静静看着自己的新娘,笑着朝她伸出了双臂。

    翁雨从未觉得心中如此的充满勇气和冲动,不顾高台的高度,径直朝他的方向跳了下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老婆,你没有恐高症?”抱住她后,他将她打横放在自己身前的马鞍上,将她婚纱的裙摆扶起,“你表现得那么给力,我很高兴啊。”

    她摇了摇头,眼底是眼泪也是笑意,“老公,你昨天骗我,今天明明有好多人来啊。”

    他大笑,“先评评我今天的装束。”

    “很帅,”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让我就像那次在帝国理工的教室里时一样,怦然心动到不行。”

    “那你记得,要有始有终,”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着缰绳,“这一辈子,都要对我怦然心动。”

    “好。”她扬起脸颊,轻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I will always love you,till the end of the time.

    一整天的白色婚礼圆满落幕,宾客们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晚饭后便识趣地依次告辞,翁雨在别墅卸了妆、换下婚纱之后,傅郁便开车载着终于一身轻的她,离开婚礼的会场。

    因为一整天忙东忙西,都根本没时间吃饭,翁雨上了车后,眼泪汪汪地捧着先生大人早就给她准备好的点心和粥,呼哧呼哧地吃得可开心。

    傅郁在一旁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今天辛苦老婆了。”

    她一听,略略停下,转过脸看他,眼底涌着诸多动容,“你比我更辛苦,谢谢老公。”

    她最爱的人为她策划了一个如此完美又震撼的婚礼,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一定要将这场白色婚礼回忆珍藏一辈子。

    傅郁没有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附在唇边,温柔地亲了亲。

    “老公,”

    车辆稳步向前行驶,翁雨吃完了手里的点心,突然发现这条路好像并不是回家的路,“我们现在不回家吗?”

    “嗯,”他点头,“你累吗?”

    “还好。”她摇头。

    虽然今天算是她这辈子到如今最特别的一天,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专注投入进一件事,可是哪怕现在放松下来,她也不觉得累,只是觉得分外地精神,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兴奋。

    “那就好。”

    傅郁似笑非笑的,“我现在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作为我们白色婚礼的真正收官。”

    自家先生大人如此层出不穷地给她惊喜,翁雨也是高兴又忐忑,还傻乎乎地问,“那个,我现在没化妆……穿得也不好看……邋邋遢遢的,要紧吗……”

    他不会又要继续搞一个什么纪念派对之类的吧?会有其他人在场吗?

    “不要紧。”傅郁笑道,“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在我眼里,你就算再邋遢、也是美的。”

    她被他如此娴熟流利的甜言蜜语给哄得脸热,小声道,“你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我们还在新婚……”

    “不。”他低声回答,“我只是这一辈子都会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没原则……”她更害羞了。

    “嗯,”他紧接着回答,“只是对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翁雨害羞得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又不敢看笑得格外迷人的某人,眼珠子东转西转,忽然发现车旁边的柜子里放着一叠东西。

    “这是什么?”

    她抽出那叠东西,拿在手里。

    “是前几天收到的,帝国理工那帮同事还有学生们寄来的明信片。”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回答,“因为时间要忙婚礼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看。”

    翁雨心里好奇,问他,“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他伸出手,细心地帮她打开她那边的阅读灯,“你看的时候,顺便念给我听,好不好?”

    “嗯。”

    翁雨轻轻摘去绑住明信片的橡皮筋,然后借着灯光看明信片上的字。

    “傅,祝你新婚愉快。”她看着第一张明信片,认真地将英语翻译成中文念给他听,“很高兴我们唯一的单身汉终于名草有主了,玛丽。”

    “嗯,”傅郁勾着嘴角,“玛丽是我们数学系的英国女老师,上次在英国聚餐时她也来的。”

    “傅,和你的小可爱要永远甜蜜和美,二十年后也要和初恋时一样激情澎湃噢。”念完,翁雨还有些不好意思,“……署名是艾瑞克。”

    “你应该对艾瑞克有印象,”傅郁笑着侧过头看她一眼,“就是野餐时总是调戏你的那个黑人男老师。”